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堤坝上的护堤燕军先是惊愕,旋即试图进行围堵。但那洪流如惊马,又如何能堵的住。泥包石块丢进去便如泥牛入海无声无息,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。
不仅如此,洪水猛烈,围堰堤坝被水流冲刷松动,沿着炸开的豁口两侧不断的坍塌掉落。巨大的水流的力量掏空了下部之后,上方不断发生大面积的坍塌。整个豁口在短短的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扩大到了五六丈,而且还在不断的蔓延扩大。
燕军士兵们知道没有可能堵住了,只得远离危险的豁口,呆呆看着奔腾的洪水冲向平畴地带。他们此刻都已经意识到,对方之所以要炸开堤坝的目的是什么了。一方面是瓦解水淹临沂的危险,另一方面是将计就计,利用洪水攻击燕军大营。
大量的洪水宣泄往南,奔腾冲击。洪水的前锋很快抵达位于里许之外的燕军前营。虽然已经得到了预警,前营的燕军已经开始撤离,但半夜三更,突然发生这种事,兵士们还在睡梦之中被惊醒,突然被告知要往后方撤离,自然是一片忙乱。
兵士们呼号奔走,试图将战马物资粮草帐篷车辆什么的全部带走,可哪里来得及。大量的洪水倒灌,速度快的惊人。不到半个时辰,前营侧翼已经进水。浑浊的洪水从营地边缘灌入,地面很快便成了一片泥泞之地。本来平畴之地的水流可以四处流淌,不会集聚于一处,但燕军前营的位置首当其冲,且前后筑有营墙,恰好挡住他们的路径,洪水只能往营地里冲。冲塌了北侧营墙之后便往营地里灌入。
兵士们也顾不得其他了,眼看地面的积水越来越多,迅速漫过脚面,还在往上涨。他们也只能赶紧撤离,不去管那些物资粮草了。
一个时辰后,整个前营已成被洪水攻占。大量的帐篷物资粮草被浸泡在水里,水深齐腰,已成泽国。洪水四处奔流,方圆五六里之地全部过水,成为一片汪洋之地。
慕容垂得到禀报的时候,洪水已经进了前营。在带着众人来到前营后侧查看的时候,看到洪水泛滥,浑身湿淋淋的兵士们大量撤离的情形,慕容垂瞠目半晌,久久不语。
“陛下,已经查明,是东府军派出人手,于南侧堤坝上游位置炸开堤坝,造成了洪水倒灌。这狗贼利用了我们,我们辛辛苦苦的筑坝蓄水,到头来,却害了我们自己,为他作嫁衣裳了。狗贼当真狡诈,玩弄我们于股掌之上,恨煞我也。”慕容麟从前营赶来,气急败坏的禀报道。
慕容垂脸色难看,沉声道:“此事是朕的失策。朕贪心了。朕明知水位不宜过高,会对前营有威胁,但却抱着侥幸心理,想要多蓄一日一夜的水,被他钻了空子。朕之过也。与其说李徽狡诈,不如说是朕的贪心所致。朕是怕水量不足以淹没临沂,功亏一篑,被他抓住了时机。”
慕容宝大声道:“巡堤守将责无旁贷,干叮咛万嘱咐,要做好防范,却让敌人得了手。必须斩之,以警示全军。相关之人一并军法处置。”
慕容垂摆手道:“罢了,事已至此,不必怪他们了。传令,前军尽快后撤,保证兵马人员安全便可。物资粮草什么的便不必管了,也抢救不出来了。好在这是上游水量,不会很多。若是下游水量,恐怕要死很多人。全军后撤十里,当无洪水之虞。”
“陛下,这洪水一淹,可如何进攻?”慕容绍忧心忡忡的道。
慕容垂沉声道:“无妨。水量不足以淹没全部地面。往南绕行依旧可进军。只是,我们要确定,是否要进军临沂城下,发动攻城作战。先后撤,再商议此事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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